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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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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章

他迷迷糊糊睡著,隱約聽隋文說話:“你的意思是,哥哥身體底子差,經不住風寒,剛剛診脈又察覺內裏有股氣流四下游走,還不知是好還是壞?”

太醫說:“正是,以臣之見,慶王殿下最好還是停止服用這種湯藥,以免日後生出別的毛竅。”

隋文應聲,喊淮緒:“送周太醫出宮。”

隨後四周靜悄悄的,蕭瑾軼瞇會兒,混身燥熱難耐,時睡時醒,也不知自己睡到什麽時辰,翻身換個姿勢忽覺附近有塊寒冰,靠近後舒暢無比,也不管什麽,抱住再說。

呼雲延輕撫他額頭,隨後頭對頭感知人體熱,見蕭瑾軼猛地抱住自己,他說:“生病喝酒後格外黏人,蕭瑾軼,你還真有些脾性啊,平常看上去不近人色,現在居然投懷送抱,真是難得。”

蕭瑾軼聞言半睜眼,認清楚是誰後,說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怎麽不能來,”呼雲延說,“這宮裏可沒我不能來的地方,”又問:“抱著我舒服吧。”

蕭瑾軼顧不上什麽,只說聲“嗯”。

當然舒服,呼雲延暗想,他深知蕭瑾軼身子發熱,需要冷敷,特意去冰窖站了會兒,待身子漸漸冷卻才來找人。

約莫過了一個時辰,連帶喝下的湯藥發效,蕭瑾軼開始退熱,逐漸清醒,他睜眼,見呼雲延睡在一旁,沈聲問:“什麽時候來的?”

呼雲延沒睡著卻不睜眼,說:“來了有一會兒,再睡會,還早,守靈的事因你病倒,先讓別的皇子頂上,聖上兒子多,少你一個不少。”

蕭瑾軼遲疑會兒,問出口:“你每次給我喝的那些藥,是做什麽用的?”

呼雲延微怔,措辭含糊:“冬病夏治,補氣血的,怎麽,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?”

“真的只是補氣血的,”蕭瑾軼不答反問,“還是說有別的功效。”

呼雲延翻身尋被褥蓋上,揉揉眉心,說:“沒別的功效,你要是不信,可找太醫來瞧瞧。”到底是誰多嘴說出這件事,得查查。

蕭瑾軼將信將疑,緩緩閉上眼睛,妥協:“再睡會兒。”

睡到一定時辰,蕭瑾軼徹底清醒,榻上早沒了呼雲延身影,他翻身下榻走出室內,與正要入內的隋文撞個滿懷。

隋文見兄長神色如常,放下心,說:“哥哥,你也忒不愛惜自己了,昨晚把我給嚇壞了,怎麽突然就高熱不退,太醫還給你紮針了。”

“讓你擔心了,”蕭瑾軼擡手輕撫隋文腦袋,見人手裏端著米粥,說:“你用過飯了嗎?”

“還沒,”隋文回,“想著哥哥昨晚什麽都沒吃,我也吃不下,端碗米粥來看看你,要是醒了,你先吃。”

蕭瑾軼嘆口氣,說:“要不是有你,哥哥在幽都的日子才難熬。”

隋文盈盈淺笑,想到什麽:“對了,哥哥,有件事我想問問你,你跟呼雲將軍關系很好嗎?”

蕭瑾軼一楞:“怎麽這麽問?”

隋文吐吐舌頭,將自己跟遲淩霄去西街胡同的事說了,又說:“我以前沒發現啊,原來咱們這位將軍竟然喜歡男人,不僅如此,連那位金國的八王爺也是,我瞧著兩人怎麽看,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啊。”

蕭瑾軼哦一聲,問:“那什麽樣的人看上去會喜歡男人?”

“我看過一些話本折子,上面說,戲院裏的男人,尤其是唱旦角的那些,各個削肩柳腰,眉如遠山,好看的很,那樣的,一般都會招男子喜歡。”

看著隋文一板一眼將真心話說出,蕭瑾軼只幹笑兩下,隋文去看哥哥神情,篤定地說:“所以啊,哥哥,你要是跟呼雲將軍關系一般的話,就離他遠些,平日裏看上去一本正經,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。”

“知道了,”蕭瑾軼只能這麽說。

臨近守靈第七天,蕭瑾軼才有功夫回自己府上換身衣服,剛進府,見郎麗月站在走廊處,似在等自己,他問:“用過飯了?”

郎麗月點頭,跟人一同進屋,隨後跪在地上,磕頭,說:“多謝主子幫我報仇,郎麗月無以為報。”

蕭瑾軼坐下,說:“你先起來。”

郎麗月遲疑聽第二聲“起來”才動身,就蕭瑾軼的意思坐下,蕭瑾軼開口:“如今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,你與太後的恩怨就此了結。”

“主子的意思是——”郎麗月再傻也聽出,“讓我離開慶王府?”

蕭瑾軼說:“眼下我與太子站在對立兩邊,往後指不定還有別的事發生,奪嫡登上高位之路兇險,你要是繼續留在我身邊,日後的苦難不會比現在少,而且一旦我失敗,你也會被牽連進去,所以——”

郎麗月打斷人,說:“主子,郎麗月沒別的本事,但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,主子既然幫了我,我也該幫主子,主子日後就算要去龍潭虎穴,我也一起隨同,無論生死。”

蕭瑾軼還在思索如何將郎麗月送出幽都,誰知得了人這樣承諾,久久不知如何回答,郎麗月起來躬身,說:“望主子別趕我走。”

“好,”他說。

琉球高麗金國禮數已盡,陸陸續續從禮部驛站離開,因太後這件事,送行儀式簡單,多數由禮部大臣送出城門。

達顏收拾好行李,在城門與人道別,騎上馬朝金國方向走,行至城郊,見涼亭下坐站幾人,其中坐的人有蕭瑾軼,他忙勒馬,對身後隨從說:“你們在這等我。”

隨後來到涼亭,說:“慶王殿下好雅興,還以為臨走之時不會再見到殿下一面,沒想到殿下是個講情義,還特來此送別。”

他邊說邊去打量與蕭瑾軼坐在一起的男人,身形微胖,笑瞇瞇的,神像一尊活佛,他問:“這位小兄弟,我怎麽從未見過啊。”

蕭瑾軼說:“這位就是我同王爺說的朋友,名為呼雲清。”

“呼雲清,”達顏念了兩遍,“我只知道大梁有個呼雲延,不曾想還有個呼雲清。”

呼雲清一聽自己堂哥的名字,安耐不住想要表明身份,被蕭瑾軼按住,蕭瑾軼說:“王爺知道的事太少了,這位呼雲清是我的朋友,也是那位想跟王爺去金國嘗嘗烤羊肉的人。”

“烤羊肉啊,”呼雲清一聽吃的眼睛都直了,“我想吃,快,我們快去吃。”

達顏見人是個這樣性格,也漸漸放下戒心,笑說:“你要是想吃,我們回金國境內就能吃到,保你吃的走不動路,我們那裏的羊肉啊,肥美多汁,咬下去全是汁水,美味的很啊。”

呼雲清聞言忙起身去拉達顏:“閣下如何稱呼啊,日後我呼雲清就跟你混了,只要有烤羊肉的地方,就有我呼雲清。”

兩人相談甚歡,達顏看眼時辰,說:“不行,我得趕緊走了,免得誤了去下個驛站的時辰。”

大梁境內對外族人通行時間控制得很嚴,嚴防人口流動,沒在規定的時間達到驛站,會有些麻煩。

蕭瑾軼起身,說:“那我就不送王爺了,”對呼雲清說:“你也跟著王爺回金國,去看看金國的那邊世界,等明年回來,好好跟我說說。”

呼雲清笑說:“那我走了,殿下就別送了。”

達顏本已上馬,想到什麽又下馬來,將腰間折扇遞給蕭瑾軼:“這是我在大梁找一位書畫家畫的,裱在這折扇上,我來大梁這些時日一直帶著,很好用,現在想送給殿下,望殿下莫嫌惡。”

“怎會?”蕭瑾軼接過折扇,見達顏又將身前玉佩取下,忙擺手:“八王爺,這玉佩就算了。”

達顏搖頭:“此去經年,還不知何時能再來大梁幽都,你且收下這玉佩,待我下次來幽都再給我。”

蕭瑾軼不覺問:“若王爺不來幽都,這玉佩豈不是一直在我這裏。”

“在你這裏也好,”達顏脫口而出,蕭瑾軼一怔,他笑出聲,說:“這是上好的和田玉,是我們那裏獨有的一種玉石,你看看,要是喜歡,下次來我再給你帶些。”

蕭瑾軼還要推脫,達顏直接上馬,揚鞭,說:“不能再說了,免得誤了時辰,你放心,我一定幫你照顧好這位朋友。”

呼雲清同蕭瑾軼招手:“慶王殿下,我也走了,我們明年再見。”

數人漸行漸遠,直到成為豆大點的人影,呼雲延才從草叢裏出來,一把奪過蕭瑾軼手裏的折扇,攤開扇子,瞧上面的字畫。

只見上面畫著一道橋,兩人打著傘從橋上走過,他說:“也不提字,畫這樣一幅畫在這猜啞謎?”

蕭瑾軼看眼,說:“也許有別的寓意,只是達顏沒說。”

“我看是什麽寓意也沒有,一把破扇子,”呼雲延說完伸手,“玉佩呢,拿來我看看。”

蕭瑾軼說:“你這是雁過拔毛?還是什麽,我剛收下,你就要去,山賊也沒你這般不近人情。”

呼雲延冷哼一聲:“怎麽,留著和田玉揣懷裏做什麽,他那和田玉算什麽啊,我那羊脂玉才是稀罕物,就這東西還送得出手,不嫌寒酸。”又問:“你給不給我?”

“給,”蕭瑾軼送顆定心丸,“晚些再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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